playerless piano

今晚沒有人彈奏鋼琴 by stanza

這天晚上鋼琴師昏倒在房間的地板上，褲子只穿了一半。救護車來的時候他已經有點清醒了，腦袋裡的絕對音感正試圖捕捉救護車音笛喔咿喔咿的音，它們都不在正位的音準上，也因為由遠而近和車的速度與風壓形成複雜的音律。雖然一動也不能動，但他一點痛苦也沒有。有人按壓他的頸動脈，用光照射他的眼睛。我當然還有心跳啊，他想。只是好像有點慢，他自己聽得見。他想像如果能夠像節拍器一樣轉動一下發條就可以了。他眼珠跟著光移動。每次站在舞台上，強烈的燈光和混濁的掌聲都會讓他感到厭煩，那會讓他一開始看不清琴譜，沒辦法好好掌握節奏。演奏會都是他彈得最糟的時候，他不明白為何觀眾都那麼興奮。彷彿所有的一切都與他無關，觀眾只想藉此來發洩情緒。今晚應該可以好好休息了吧。讓他們枯坐一下子，然後有人宣布音樂會取消，大家震驚，竊竊私語，詢問退票事宜，或者再騷動一陣子，接受這個無疾而終的夜。理由大概先是以身體不適搪塞，然後再爆出醜聞，揭發更多不可告人的事吧。他任由別人粗暴地把他抬上擔架，拉上車，然後揚長而去。雙手剛剛搓揉過溫軟的身體還微微暖著，他甚至覺得自己下體還在發燙。他恢復了力氣，伸進自己上衣裡撫觸，指尖敏銳地感受自己。可憐的男人剛剛一定嚇壞了。也可惜了今晚鋼琴沒人彈它了。